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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
悄悄《上》

接到奇峰道长的电话已经有些晚,睡在床上正在迷糊,他说他在长途汽车站要我去接,理所当然的就接回到我家来住.这老小子从来都是省钱抠门的,以前我就见识过,这次绝对就是为了省那几块钱的旅馆费。不过也是,他没正经工作,挂个道长的名,在那高山之上,平时香火钱也没几个,倒是不明白他怎么能把自己养那么胖。

“看你面相,有点感情失意啊,怎么?失恋?”奇峰见面第一句话就问。

“这也能看得出来?”我汗颜,老实说这几天老是想念某人来着,所以说,这老小子的确是有那么点本事的。

“熊猫眼嘛,一定是有心事睡不了,年轻人的心事,不就那么回事嘛,我也是年轻人过来的。”奇峰嘿嘿一笑,将手中的小包抛给我,我轻松一接,巨沉无比,差点支撑不住跌落。

“靠。”我暗骂一声,亏我把他当高人,熊猫眼谁不会看?

“算了,忘了这东西你抱不住。”奇峰又伸手拿回去,“摔坏了就麻烦了。”

“什么东西,这么重?黄金?”我疑问,看手感,只有那样的密度才能达到这么个重量。

“宝贝,你知道,咱蜀山的宝贝可多了去,这只是其中一小件而已。嘿嘿。”奇峰神神秘秘的笑。

“宝贝?什么宝贝,让我瞧瞧,我也长长见识。”我一听来了点精神。这话我倒是可以相信半句,那蜀山一看就是灵性之地,宝贝东西当然是有的,至于多,我不确定。

“圣游宝鼎。还记得上次你在蜀山时那走掉的妖怪么?当时青龙没能抓住一直耿耿于怀,交代我找到妖怪踪迹之后一定要它来亲自抓回去,所以这次我就带他出来了。”奇峰颇为得意,也难怪,带着条龙四处跑,多少面上有光。

想不到当初我看到的那条龙果然是真的。

这是,这么说,“你的意思是,现在找到那只妖怪的踪迹了?”我望向他,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女人的模样。虽然只是惊鸿一瞥,却让我一直未能忘怀,仿佛一种久违的熟悉。

“在你所在的这城市里面,我在想,她会不会是来找你的。当初她是从我们的方位逃脱,我们杀了她那么多同伙,她一定记仇所以现在来报复。”奇峰颇有些警告意味。

“不是吧?她走得那么匆忙,哪记得我的模样。”我故做轻松,被他一说,倒真有些紧张。

“如果是别的妖怪,倒真没什么可能。不过,我查了很多资料,又多方调查,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。就是,这只妖怪,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妖怪,而是……”他抬抬眼,欲言又止。

“你想急死我?”我推他一把。

“她叫悄悄,挺特别吧?”他却说了妖怪的名字,带着些轻笑的望着我,一点也不在乎我内心焦急。

“有什么关系?”我知道我越表现得急切,他就更不会急,索性躺在了沙发上。

“一只会给自己起名的妖怪,当然特别啦,而且,这是有史以来,也就是说,从我祖师爷第一本记录妖怪的妖怪簿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。”奇峰表情越来越严肃,仿佛说这样的事,是件极其肃穆的事。

“啊?”我嘴巴张开合不上了,具体来说,我不太明白状况了。

“至于她具体意味着什么,我不说你大概也明白。我们蜀山存在的历史,将近三千五百年,就算她是只小妖怪被抓进去,现在的道行也就有三千五百年以上。所以,现在的她,是只超级大妖怪。”奇峰忍不住吸了口凉气。

“这。”我说不出任何话来,如果是这么强横的妖怪,能记得我的模样,来找我报仇理所当然吧。要命的是我见识过千年的妖怪,记忆特别深刻的叶瑟,那样的战斗力,我都几乎是可以被秒杀的,何况比她还多上两千多年!

“其实,并不只是三千多年,根据我的推测,它就是捕狐一族存在的最原始原因。”奇峰铁了心肠要将我生的希望完全封死。

“你要说就说完,别一段段的升级,让我越来越难受。”我催促道。

“那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了,那时候的人界和妖界,存在着太多的界限漏洞,也就是界点。捕狐一族的祖先看守着其中的一个,一直都相安无事,可是有一天,从妖界跑出了一只妖怪,通过某些手段窜进了人界。捕狐一族的祖先为此受了重责,之后捕杀这之妖怪成了他们的责任。”奇峰解释说。

“抓妖怪跟捕狐有什么关系?”我疑问。

“这也不明白,因为这只妖怪是只狐狸啦。”奇峰摊摊手。

“既然你们都抓了那只狐狸,怎么不直接告诉捕狐者,你知道他们天天为这事,累着呢!”我想起夕照来,叹气道。

“这也是我后来调查才知道的嘛。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,信息也没怎么交流啦。”奇峰尴尬的笑笑,“不过,这次我叫上了他们,听说会派个高手来。”

“是么?”

“叫什么夕照来着。”奇峰摸了摸脑袋,“为了不输给他们气势,我也叫上了迦罗。你见过几次,应该有印象吧?”

果真是大手笔了。

上次在界痕镇,因为打草惊蛇,所以妖怪撤离。不过,我还是看到了他带过来的最后一个人,那个人不是幻刃,叫迦罗。

“这是迦罗。斩妖剑灭,其实不是我想夸他,但我可以告诉你,他在十一个人里面,力量算第一,所以,安心些。”这是奇峰向我介绍他的时候说的话。

奇峰每天都早出晚归,有时候深更半夜也看不到人影,看上去比找工作还积极。只可惜找工作还能网上投简历,还有个人才市场可以去,这个城市这么大,说得好听点叫大海捞针,不好听就叫漫无目的。

寻找一只千年大妖怪并不容易,他们懂得幻化人形,还能收敛妖气,把自己装扮得和人一模一样,即使她在你面前晃晃悠悠走过,你也无法确定她的真正身份。奇峰只是一介道长,虽然在识别妖气方面可能高于常人,但到底只是凡人而已,所以多日的寻觅都是毫无结果,以在家惆怅叹息告终。

迦罗是第二个到的,一直以来和他见面的时候都有夜养在身边,所以与他反而没有交流。他异于夜养的亲近,柳无言的温和,解瞳的忧郁,慕辰的阳光,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,冷酷。他的俊俏的面孔显得非常冷酷,这倒让我觉得这和他的剑名有相当的关系,灭。多么简单而直接的词语。他甚至都不开口,仿佛一件物什般冰冷。他坐在沙发上时,很多次我都有他不在房间的错觉。这是一种气息的消泯,如果按武侠小说的说法,这是剑客修为的最高境界。

但真正体会到时,确实是有那么点寒意。如果有这样的人作为对手,的确是件悲哀的事情。

我发现有他在的时候,奇峰都安静了不少,连话也憋住不说。好几次脸都涨红了,终于等着机会拽着我在楼下买酱油的时候,说了句,“跟迦罗在一起,我感觉空气都凝结了样的。真是要命。压抑得要命!”

“你不是吧?”我哈哈大笑,“看来你这修为不怎么样啊。”

“你知道个P。”奇峰摇头鄙视我的无知,却又自言自语的显得有些担忧,“这小子有些让人担心啊。”

“你怕他冷不防动手杀你啊?”我也鄙视了下他的胆小。

“不是这么回事。”奇峰仍然在那揣摩,“不过,下次要是和他一起对敌,你最好离他远一点,明白么。”

望着他诚恳的样子,我点了点头,又转而问他,“你到底有什么依据说悄悄在这城里?我看你找了这么久也没点眉目。”

“这个,占星。你不懂的。不过,这占星只能知道大体位置,具体到某处就得靠自己找了。”奇峰神秘的笑笑。

“噢。你懂的还真是复杂。”看他不想细说,我心有不平的含笑。

“你是想说我杂而不专吧。”奇峰看出我的冷嘲热讽,“人呢,不多尝试下,又怎么知道自己擅长哪个方面呢,对吧。”

“算你有理。”我也不是苛刻的人,只是觉得和他打闹有意思,“那接下来怎么办,莫非就这样一直寻下去,或者靠它主动找上门来?”

“她这么强横的妖怪,估计对某些法则根本不屑,等她找上门来伤害无辜再所难免。虽然现在只能等,但只要等到夕照,我们就可以主动出击。他是捕狐者中的佼佼者,在对狐狸的寻觅方面应该有特殊的本事。”奇峰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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